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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明斯克的时间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0/8/15 1:4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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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字,阅读大约需要9分钟。本报记者苏祺超 生命科学学院级本科生云的时间夜间的骤雨来得如此突然,仿佛数个小时前的暮日时分,那片漫天的云霞是我们的错觉。△暮日时分的独立广场云间的另一端似乎在放映一部重制上色的苏联电影,云霞被明快的色彩映为淡粉,而光线透过云霞厚重而神秘的质地,投射在独立大道旁的建筑之上,又重新汇聚在街道之中。这条宽广的大道从独立广场出发,贯穿了整座城市。电影中的街道活了过来,那些开着高尔基汽车工厂出产的老式拉达汽车,总带着质朴笑容的苏联人(有时也带着买不到香肠和啤酒的气愤),重新出现在明斯克的大街之上。“莫斯科”区的街道,一切都是整洁而崭新的,却穿梭在一些斯大林时代的大楼之中。这就是明斯克街道的特点,整座城市似乎像是一场交互式展览,不经意间触碰到某一个按键后,过去的时间便从云端弥漫出来,深深浅浅地将城市染成旧时的样子。一百多年复杂岁月的层次感,在独立广场周边的建筑之上愈发明显。红色教堂的时间,是逐渐被遗忘的明斯克的时间。年,在帝俄统治下的明斯克,波兰裔豪绅沃伊尼沃维奇为他死去的两个孩子——齐蒙与赫莲娜建设的砖制天主教堂落下了奠基石,它的砖石来自琴斯托霍瓦,屋顶来自弗沃茨瓦韦克。伴随着一战与十月革命,在东欧的时代巨变中,白俄罗斯就这样出现在了世界地图之上。但沃伊尼沃维奇并没有机会在他所眷恋的土地再做停留,年,随着十月革命的成功,布尔什维克洗劫了他的庄园,沃伊尼沃维奇和短命的白俄罗斯政府开始了他们的流亡生活。他们的时间,同生活在明斯克的犹太人的时间,在二战的轰炸与流弹中消逝。“40年前,或许每一个明斯克人都希望能够考入这个街区的大学,然后在对面的大楼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办公室。”我和我的沙发主Daniel,站在列宁像的身后,等待着他的朋友Alex。现在的明斯克,留下的记忆大多起始于苏联时代,列宁像背后的建筑,以一种超现实主义的风格,庞大而肆意伸展着。这是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的所在之处,数个政府机关、议会、国家银行,包括卢卡申科本人的办公室全部聚集在这座泛着桃青色的大楼中。△白俄罗斯国立大学,明斯克市政决议委员会就在它的左侧而列宁目光所及之处,则是明斯克最负盛名的几家大学;沿着独立大道前进,仅仅一个街区之隔便是明斯克州政府驻地。整个国家,整个城市的核心职能拥簇在一起,几座风格不同的苏维埃式建筑似乎被生硬地切割,又用胶水粘合起来,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与遍布莫斯科的精致新哥特式的奢华大楼不同,在明斯克,他们的形象似乎只剩下了神秘与暗暗的威慑。时间的流动并没有改变,明斯克的时间遭遇了一次衰减——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几乎被夷为平地,几次大转弯,最终成了如今的模样。在加加林升入云层之上,进入太空的那一刻起,将一切看尽,却又将一切忠实地记录的,只有城市上空的云。Alex到来的那一刻,阳光在天空尽头收束,街边的路灯逐渐亮起,光从灯管或灯丝中迸出,冲向建筑物表面,在碰撞中夺取了它们的时间,又在反射中变得繁复,最终透过云霞神秘的质地,成为了云的时间。骤雨的时间

△“十月”区欧洲野牛的壁画

回到骤雨袭来的那个时刻,我们正走在“十月”街区的街头。这片曾经残破的工厂区在壁画家的手中恢复了一丝魅力,却依旧难掩岁月的痕迹。电线在我们头顶交错,给城市的夜晚注入活力,路中央挂着一排老式钠蒸汽灯,注视着整个街区。Alex正兴奋地向我介绍这些庞大壁画的主题,从明斯克第一任市长,到见证了苏联解体的欧洲水牛与现代白俄罗斯的标志。当我的视线随着Alex的指尖飘向那只白鹤的时候,微风中的几滴雨水,就这样奏响了骤雨的时间。我和Alex向场院深处走去,雨却越来越大,在意识到帽衫难以阻挡雨水的时候,我们对视一眼,抬脚冲进路边的一家小酒馆,却依旧没能逃掉被淋湿的命运。清点一下身上的物品,又和刚刚走散的Daniel发了一下短信,赶来的Daniel看起来要比我们更糟糕一些,淡紫色的衬衫像是骤雨中泼洒的葡萄汁。骤雨的时间仿佛有一种神秘的魔力,安然处于庇护所之下的人们,总按捺不住去查看雨情的冲动。之后,若是一个人独处,会陷入漫长的自我求索;若是一群人,则会开启一场主题飘忽不定的谈话,结果就是人们的时间,成为了骤雨中的一丝平淡杂音。在这家几近无人的小酒馆中,唯一的女服务生正坐在街边橱窗前,望着窗外的雨。“看来雨要过一会儿才能停了,尝尝我们这里的食物吧。”她突然转过身向我们走来,放下了一本菜单。我们对视了一眼,叹着气翻开菜单。说实在的,菜品的味道并不差,Draniki(一种土豆煎饼)的味道,甚至比我后来在一家更出名的餐厅中品尝到的更好,但在记忆中却显得模糊。似乎在那一夜,笼罩在油气灯形成的光氛之中,只剩下面前的食物,与那些如雨水般飘散的话题,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难以描述的黑暗。Alex向我推荐了土耳其烤肉口味的乐事薯片,Daniel在畅谈python的简洁美妙之处,我则惊异于这座城市遍地的赌场。女服务生再次出现的时候,收走了我们的盘子,友善地提醒我们打烊的时间快要到了。Alex和小酒馆借了一把伞,我们三人推开门,再度步入这个潮湿的夜晚,路灯的光在漆黑的夜中交错。在骤雨的时间里,我们继续着讨论着——为什么白俄罗斯人可以从波兰人手中买苹果,转手又卖给俄罗斯人、北京的生活、Alex未来的旅行、Daniel的跳槽经历......回头望去,女服务生正站在门口,点燃了一只香烟,就这样,斜倚着室内黯淡的灯光,静静望着棚沿淌下的雨滴。第一夜的骤雨如果是心血来潮的捉弄,那么第二夜的则是蓄谋已久的剧目。黄昏时分,在整个明斯克最为繁华的街口涅米伽,厚重的云彩挡住了夕阳,风儿正在鼓动这座城市里尚未撤去的欧运会彩旗。我走进一家餐厅,在手风琴的旋律与糖煮水果的甘甜中,享用了一份晚餐。

△骤雨前的涅米伽

走出餐厅的时候,天空泛着葡萄柚一般的色彩,阳光透过云朵奇妙的层次感又将一切染成淡紫色。这一次云的时间很短暂,强风与雨很快便一同到来,一切进入骤雨的时间。在风中,雨水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用一种微妙的潮湿感捕获了每一个落入网中的行人。我急忙走向地铁站,地铁票的价格是个很奇怪的数字,65白俄罗斯戈比。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递给窗口另一边姜黄色头发的妇人。她接过硬币,仔细看了一下,摇了摇头。“Этоненашиденьги!”(这不是我们的钱)“Извините,янепонимаю.”(抱歉,我不明白)“Эторусскаямонета.Смотрите,пожалуйста”(这是俄罗斯的硬币,请您看一下)我赧然了,暗暗骂了一句这讨厌的雨水让我犯了迷糊。原来我刚刚交给她的是一枚俄罗斯卢布,在15年白俄政府更换货币后,一枚白俄罗斯卢布相当于34卢布,我连忙从钱包中掏出一张5卢布的纸币,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年轻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搞混这些硬币的人。”我接过地铁票,顺着人流钻入车厢,在噪声之中返回了涅米伽。在涅米伽站的入口,人们匆匆经过一座铁质的玫瑰雕像。20年前,一场骤雨侵袭了涅米伽的露天音乐会,数百个避雨的人们冲向地铁站,在慌张中,数十个人的时间永远地成为了骤雨的一部分。此时的涅米伽一片寂静,人们匆忙走着,不时拨开被风雨吹湿的头发。斯维斯拉奇河对岸的圣三一丘,这片明斯克最古老的街区,正闪着静谧的灯光。在走入酒店大门的时候,雨突然变大,天空中似乎划过几条闪电,但没有雷声。我正庆幸自己躲过了大雨,前台叫住了我,递给我一张纸。原来,我在入住时预约了今晚的观光电梯,却在骤雨之中忘得一干二净。操纵观光电梯的大叔已经穿上一件冲锋衣,而我还穿着短裤,两个不同季节的人就这样在骤雨的时间里相遇。他打开电梯的开关,我们缓缓向上升起,来到这座城市的顶端,似乎马上就要跌入云间。大叔用俄语咕哝了几句,帮我打开观景台的门。风雨在积水中,画出一道道波纹,似乎在诉说着些什么。我叹了口气,冲出门外拍下了几张照片。夜晚的城市,向云发出一道道光束,却被雨频频打断,不远处政府大楼上的“英雄城市——明斯克”也显得有一些暗淡与遥远。

△从“白俄罗斯”酒店俯瞰明斯克

“再过30分钟,才有新的电梯吗?”大叔点了点头,搬来一把椅子,邀请我在背风的地方坐下。“好奇怪的一场雨啊!”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擦干镜片上残留的雨水,望向在灯光下显现的骤雨。在沉默之中,我们的时间沦为了骤雨的时间。故事的时间夜晚的骤雨和厚重的阴云总是一同出现,却不一同散去。前者总随着冷风在城市中嬉戏,捉弄每一个路人,又总在之后送给他们一场甜美梦境,而后者却和恼人的雾气混在一起,在城市清醒之前,漫游在每一个巷口,听着路人惆怅的叹息发笑。在这个有些阴冷的早上,明斯克人纷纷添上了雨季的衣服,这也让这辆老旧的机车充满了烟火的气息。它不再是一班全程仅仅2小时15分的郊区铁路,而是回到了电影中70年代的火车站,蹒跚的火车带走了离别的愁绪,每一个乘客,都带着自己的故事。略有些臃肿的检票员穿梭在人群之中,在每个人的车票上盖下印章。明斯克海是个很小的车站,只有一个小小的售票窗口,陶瓷反射着冷漠与消逝的光。这是一个内陆国家的腹心,但渴望海滨的人们将这一片广阔的水域称作明斯克海。

△钓鱼的老人

走到深入河中的栈桥,在风中,明斯克海泛起阵阵波浪,倒真有几分海的感觉。老人在岸边支起鱼竿,悠闲地望着这片水域。我正疑惑在如此近岸的浅水,是否真的会有鱼儿来咬他的鱼钩,风中又飘来几分细雨。我躲到树林中,在青苔的身旁期待雨水停歇,却最终事与愿违。返回明斯克的时候,阴云忽然散去,明斯克之门在阳光中欢迎着每一个走出中央火车站的人。从年起,它便在这里注视着进出中央车站的行人,或许是一位集体农庄的农妇,一位退役的士兵,一对新婚的夫妇,以及更多的普通人。接着,它便用那座红军从德国带回来的大钟,精确地记录下这些人的时间,当然,也包括我的时间。

△明斯克之门

随后,这便是一个平凡的午后,我将最后的几个小时交给FreeWalkingTour。明斯克大剧院前的阴影中,我撕开一支甘菊口味的冰淇淋包装袋,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听罗马讲着明斯克的故事。每个城市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故事,如同空中洒下的种子,静静地生长在这片土地的角落。故事的第一幕,是关于刺客的时间。刺客在明斯克生活的时候,还不是刺客。那时的他是一个热爱苏联的美国青年,为了住在苏联,在莫斯科上演了一出真切的苦肉戏。他在电视机厂工作,住在明斯克一处豪华公寓里,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女孩,又和另一个女孩结婚,最后伤心地离开了明斯克,回到了美国,在达拉斯射出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刺杀肯尼迪的李·哈维·奥斯瓦尔德在明斯克时的公寓

在第二幕登场的,则是刺客的俄语老师。俄语老师的主业是电气工程师,他只是收到政府的邀请,为刺客补习俄语。在坦克驶入莫斯科,又沮丧沉默地离开的一个月后,他成了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的主席。一个飘着雨的冬日,在欧洲水牛生活的原始森林中,他在那份终结苏联的文件上签了字,开启了独联体的时间。关于八月那场未遂的政变,女作家曾经采访过莫斯科人的回忆。当云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泄露,人们的时间与云的时间纵横交错,形成了另一种二手时间。俄语老师在执掌他的国家三年后遭遇了弹劾,弹劾者随后成为了白俄罗斯的第一任总统,他从未在谋求连任中失败,尽管抗议者曾经和他的竞争者,一同站在独立广场,一同站在十月广场,度过了数个充满伤痛、暴力的寒夜。因为弹劾者的命令,女作家曾经被迫离开她的家乡。在她返回明斯克后,她又带着她的录音机,记录了抗议者的时间。抗议者的时间则要零碎得多,因为记忆的残缺和痛苦而变得凝滞,云的时间很难再度融入,只能漂浮在其上。

△存留在明斯克的苏联时期纪念碑

人们将掌声送给罗马,相互道别,将城市的故事,带向世界的其他角落。难以谈论爱的时间我返回房间,将相机连接上电脑,将时间的副本转存,在等待的同时望向窗外那座矗立在圣三一丘前的,奇妙的建筑物——“光荣之家”。几年前,女作家在斯德哥尔摩,领取了属于她的文学界最高荣耀。“这个时代在转身,在倒退,我们生活在一个二手时代。……在这个时代中我们难以去谈论爱。”随后,她用这笔奖金,在“光荣之家”购置了一套公寓。距离她的家不远处,则是眼泪岛——一座为阿富汗战争中阵亡的白俄罗斯战士而树立的纪念碑。这里是历史的十字路口,苏联的时间,与更久远的被遗忘的时间在这里相遇。

△“光荣之家”与眼泪岛上的阿富汗战争阵亡将士纪念碑

我又想起雨夜中,关于白俄罗斯的无数个辛辣的笑话:“全俄最佳赌场!位于莫斯科中国城,白俄罗斯大使馆二层,欢迎您的莅临!”“Belavia,您的最终选择!”“明斯克3号机场——更多航线,更少Belavia,尽在维尔纽斯。”“民主的下限——总统先生的选票占比。”

△独立大道上的胜利广场

蔓延在城市中的故事,夜雨中的漫话和连绵的云,在每一重时间中,明斯克似乎都有些单调,却在交错之中变得精彩。云朵再次聚拢,它的时间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显露,眼中的色彩渐渐变得明快,这并不是一个难以谈论爱的时间。我乘上一辆老拉达,飞驰在独立大道之上,在云的时间将一切浸泡之前,带着它的副本,前往远方。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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